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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平瑶族:树叶传情,歌为媒

时间:2013-10-31 12:45:02  来源:中国民族宗教网  作者:缪汶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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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唱山歌选择自己心上人,是金平瑶族姑娘谈情说爱的表达方式。瑶族是一个善歌乐观的民族,有“人人是歌手,寨寨有歌声”的说法。瑶族的传统节日很多,除春节外,还有正月十五元霄节,“三月三”、“干巴节”、“五月初五端午节”、“七月半祭鬼节”、“ 八月十五中秋节”等。这些节日都是青年男女们休息娱乐、交友谈情、对唱山歌的好时机。

  山歌中大部分是情歌,青年男女通过情歌抒发感情,表达爱慕,吐露心声,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机敏灵活。瑶族的情歌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比喻巧妙贴切,用词生动形象,意境优美含蓄,富于想象力,讲究一定的格律。

  情歌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用瑶语唱的具有叙事性,情境性特点,触境生情,即兴发挥,句数多少不限。另一种是用汉语唱的,一般七字一句,四句一段。有群体对唱的,有单独对唱的。有相会、赞美、情探、求爱、初恋、送别、相思、定情、盟誓、失恋、抗婚、哀怨等歌牌和内容。

  凡有客人来到寨子,姑娘们就开始用歌声寻找朋友和知音。如“月亮黄/你是那方来的郎/你是那方来的友/今晚来到我地方。”来客中的小伙子用歌声回答:“月亮黄/我是东方来的郎/我是东方来的友/好玩好耍你地方。”随着你唱我答,男女双方由素不相识,到逐渐熟悉。姑娘们的胆子开始大起来,所以唱的歌也具有挑逗的意味:“小小蜜蜂翅膀勾/一飞飞到花园头/胆大蜜蜂得花采/胆小蜜蜂蹲岩脚。”小伙子们却谦虚地客气起来:“久不唱歌忘记歌/久不打鱼忘记河/久不读书忘记字/久不见妹脸皮薄。”

  这些歌都是一群小伙子对一群姑娘的群体对唱。唱到一定的时候,如果感情逐步加深,相互看中,便会一对一对离开群体,一对一地继续唱下去。交往到一定程度,开始接触到谈婚论嫁实质问题。小伙子开始求爱:“妹家门前一蓬瓜/青藤绿叶开黄花/瓜藤开花会结果/你我几时才成家。”姑娘也明确表明自己的心迹:“大田栽秧丘对丘/郎一丘来妹一丘/唯愿老天下大雨/冲垮田埂做一丘。”

  为进一步考察姑娘是否对自己真心实意,小伙子还会进一步探问:“哥爬坡来妹过河/上坡过河受折磨/苦磨日子哪个过/穷家小户少欢乐。”姑娘随即表明自己的坚定决心:“阿妹下坡过了河/妹愿为哥受苦磨/只求与哥一家住/再苦再累也欢乐。”最后,双方信誓旦旦地互相表达他们为追求纯真爱情,不怕艰难困苦,冲破阻力和干扰的决心。小伙子唱:“想吃辣椒不怕辣/有心连妹不怕杀/铁链当成围腰带/监牢当成花园耍。”姑娘表示:“大风呼呼刮过街/刮断池塘莲花香/莲断藕断丝不断/大风刮过花又开。” 

  当一对恋人分别时,歌声表达的是双方依依不舍的心情。男唱:“送妹送到五里坪/再送五里怕有人/撞着别人不要紧/撞着老爹要打人。”女唱:“送郎送到五里街/眼泪流腮衣袖揩/妹把衣袖揩烂了/问郎何时才能来。”

  久不想见,分外思念。为表述相思之苦,小伙子唱:“想妹想得血冲心/九十九罐药不灵/九十九罐药不好/一见情妹病脱身。”姑娘唱:“想起情郎好心疼/活计难做饭难吞/吃饭好比吃沙子/吃菜好比吃树根。”

  瑶族青年男女对歌赛歌的交往开放自由,同时也具有严格的行为规范。婚前性关系是严格禁止的,对歌时也有几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是男女对歌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二是同宗同姓同寨的人不能对唱情歌;三是老人在场,唱歌对调要先要向老人致敬,若有唱谈情说爱的内容,先要征得老人同意后才能唱;四是已婚妇女不参与对歌;五是对歌者的年龄要相当。因此,尽管在对歌时,有的唱得情意缠绵,如醉如痴,有的唱得大胆放肆,有的唱得坦诚、直率,直抒春情,但他们从不越雷池一步。正如一首情歌中表达的那样:“好久不从这方来/这方姑娘好人才/这方姑娘人才好/只得望望不得挨。” 

  瑶族妇女对唱情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放开嗓子高声歌唱,而是含情脉脉、轻声吟唱,表现出瑶家女含蓄、内秀、柔情似水的性格特征。

  树叶传情。树叶是瑶族青年男女表达爱情、寻觅知音的一种广泛而又独特的方式。在瑶族中流行着这样一首情歌“高山树叶起堆堆/可惜阿哥不会吹/哪时吹得树叶叫/只用树叶不用媒。”

  小小一片树叶,在瑶族青年男女口中,简直成神奇的乐器。它声音响亮、动听悦耳,悠扬婉转,能吹奏多种曲调,表达多种感情。树叶可以在不宜对歌的场合和情况下向恋人暗递信息,表达心声。在隔山隔水的远处,树叶一吹,便可告知对方“我来了”,对方心领神会,随即也吹起树叶以声相和,传情表意。他们叫此为“钓姑娘”、“钓伙子。”当恋人分别远去时,用树叶吹奏一曲,以之相送,以表恋恋不舍的心情。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样:“吹起树叶唱起歌/树叶送妹九重坡/有情有意半坡等/无情无意各走各。”

  瑶族青年男女用树叶来传递爱情,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从前,有一个憨厚老实的孤儿,勤劳善良,靠打柴卖草度日,到三十多岁还未成亲。一天,他打柴回家,顺手摘下一张树叶放在口中吹奏,便发出悦耳的响声。从此,他每天上山打柴都要摘几张树叶放在嘴唇上吹奏,久而久之,便能吹奏出表达自己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曲调。优美动人的树叶声传到天庭,感动了七仙女,她决心下凡和这位青年成亲。有一天,这位青年砍一背柴正坐在树下吹树叶子解闷,曲调吹的是:“高山树叶堆摞堆/摘下树叶轻轻吹/树叶响了千万遍/还是单身把家回。”曲子一完,只听对面山坡上也响起了树叶声:“高山树叶张对张/哥吹树叶妹心慌/树叶好比金丝线/牵妹来和哥成双。”这样你来我往,声声相和,树叶声把一对有情人连在一起,两人也逐渐靠近。当小伙子见到面前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手中握着一片树叶,含情脉脉地站在那里时,壮着胆子上前询问,方知她是天上的七仙女因被他优美动听的树叶声打动吸引,特意下凡和他相爱成亲。他们相识相爱,结成美满姻缘,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从此,瑶族青年就时兴吹树叶,用树叶声作为谈情说爱的媒介,传递心声。

  树叶声伴随着一代又一代柔情密意的恋人,使他们喜结良缘,共度美好时光。有人还能一嘴同时吹两片树叶,曲调格外美妙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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