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常识相反的是,面对丰富的资源,专业人士面对癌症相反却接受最少的治疗:同其他大多数人相比,医生们确切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知道他们面临的选择是什么,而且他们通常有能力得到任何他们希望得到的医疗帮助。然而,他们却倾向于选择以一种安详而优雅的方式离开。和其他人一样,医生也不愿意死去。不过他们通常会告诉家人当代医学的力所不及之处。
约瑟夫·J·加洛(Joseph J. Gallo)等人在2003年发表过一篇文章,探讨了医生们在做出人生最后一刻的抉择时会怎么做。在接受调查的765位医生中,有64%的医生已经事先准备了一份指引,详细列出在他们病入膏肓时,可以采取哪些医疗手段来挽救他们的生命,哪些措施不能用。而相比之下,普通大众中只有20%的人有这样的准备。
为何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心肺复苏术这个例子就能说明些许问题。苏珊·代姆(Susan Diem)等人进行过一项关于心肺复苏术的电视形象的研究。他们发现,在出现了实施心肺复苏术情节的电视节目中,75%的手术是成功的,67%的患者病愈回家了。而现实生活中,2010年一项研究在调查了超过9.5万例的心肺复苏手术后得出结论,只有8%的患者存活时间超过了一个月。其中,只有大约3%的患者最终恢复了基本正常的生活。可见,患者平时接受到的信息误导有多严重。…[详细]
绝症患者常遇过度医疗,但绝症患者也许应该考虑这样一种可能,即求生不等于“试错”。特丽萨·布朗(Theresa Brown)《关键护理:护士面对的生活,死亡和人生》一书的作者这样评论到:“我不认同对重症病人描绘美好的治疗前景是正确的做法。病人不是上战场,治病过程也不是一场战争。病人需要的是细心体贴的照料,我们的所谓积极治疗看上去更像是战场带给病人无尽痛苦的机关枪。”
绝症患者也许应该考虑这样一种可能,即求生不等于“试错”。 这些不能治愈的患者应得到进一步的姑息性治疗和合理的医疗照顾,但由于人们传统观念对癌症和死亡存在偏见,致使大量晚期癌症患者得不到合理的治疗和妥善的安置,相当多的晚期癌症仍然是无休止地手术、放疗、化疗中。不仅徒费财力,还增加了病人的痛苦;也有部分晚期肿瘤病人不治疗或轻信广告和他人,自己买“药”吃,结果更造成了病人极大的身心痛苦、经济损失。倪海清一案中就是如此,他的草药不但成为了笃信“秘方”患者的寄托,还添加了止痛的处方西药成分,其实就是在售卖一种能止痛的安慰剂。…[详细]
2002年,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姑息医学定义为:通过早期识别、积极评估、控制疼痛和治疗其他痛苦症状,包括躯体、社会心理和宗教的(心灵的)困扰,来预防和缓解身心痛苦,从而改善面临威胁生命疾病的病人及其亲人的生命质量。姑息治疗的延伸和终极形式是临终关怀(Hospice),指的是对生存时间有限(6个月或更少)的患者进行适当的医院或家庭的医疗及护理,以减轻其症状、延缓疾病发展、排解心理问题和精神烦恐,使病人内心宁静地面对死亡的医疗护理。
可见,临终关怀和过度医疗相比,更注重为病人提供舒适和尊严感,让他们能安然度过最后的日子。值得一提的是,研究发现,生活在临终护理所的终末期病人比患有同样疾病但积极寻求治疗的病人活得更久。
根据《经济学人》的排名,中国人的死亡质量在全球处于较低水平。 近期一项来自苏格兰的研究还显示,只有29%的死亡病例在临终前接受了姑息治疗。这表明,只有小部分人可以获得姑息治疗的机会并从中获益。现在,单单美国就有3200间临终关怀机构,服务于90万名病人;在我国大约只有100多家临终关怀机构,而相比巨大的人口基数这显然远远不够。…[详细]